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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我要罰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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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我要罰你。

文徵哪裏敢講,她說這些話就夠付出勇氣了。

她還沒從剛剛的情緒裏走出來,緩了好半天,大著膽子看他。

發覺宋南津在等。

他看著她,兩人的視線直接撞了個對等。

見她不說話,他又道:“好,冷靜了嗎,你冷靜了該我說了,我什麽時候跟你生這種氣了。不讓你和別人交往,不讓你交朋友,我有說過嗎?”

文徵道:“你怎麽沒說,你的行為,你的話語。”

宋南津聽笑了:“好,我是這樣想,那你會做嗎。我要是工作上跟哪個女生這麽親近,你會不會有什麽想法。”

文徵:“我敢有什麽想法,我們之間什麽時候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,我有什麽說話權?”

宋南津把她手松了,人放回去。

衣服又在剛剛的掙亂中搞得有點亂,他伸手去理。

“你有什麽說話權。”他重覆她這句話,手指擡起撚了撚她臉,聲音放輕:“文徵,你在我這權利可大著呢。”

宋南津就是這樣,喜歡跟她吵,可吵個兩句,他又不講話了。

有時候文徵過會兒回神都覺得恍惚。

嘴唇還痛著,不知道哪個狗咬的。

之後她先進去,密碼鎖前兩天壞了,她站那兒等宋南津停好車過來,拎著包出神地站著。家門口郵箱裏擱著一封信,想抽出來,宋南津過來,幫她拿了出來。

“每天早晨一封早讀報,你原先訂的。”他說:“還挺準時。”

文徵看他一眼,道:“謝了。”

門開了,文徵拎東西進屋,開燈,宋南津跟她後邊。

家裏最近總沒人,聽家政阿姨發消息說好像水管也有點壞,實在沒辦法,文徵上次回來就說修,也沒修好,宋南津平時不怎麽落家裏。她不在,他應該也就不回來,她從學校回,他也就落兩下家。

兩人就是時間上湊空,找日子過。

現在抽著空回來,家裏卻幹凈得一塵不染。

文徵回房間去放東西,手機屏幕又亮了,是孫瀅發的消息。

姐妹問她平安,文徵簡單回了下消息說到了。

孫瀅:[你是不知道宋南津那朋友,話真多,在我們車上一路就沒停的,能不能管管他啊。]

文徵笑了笑:[我拿什麽管啊,他一直是那樣的。]

孫瀅:[好了,跟你們家南津哥哥到了沒,那麽久沒見,是不是得幹柴烈火盛情難卻啊。]

文徵真的受不了孫瀅開車的能力了。

文徵:[你夠了,你跟你男朋友幹柴烈火去吧。]

孫瀅:[但跟你說,那事盡快和你男人說好,拖不了,人家宋總忙著呢,每天顧工作還專程來給你驚喜接你,很好了。]

文徵扭頭看了眼那邊男人。

她說:[好啦,知道了。]

宋南津一回來就去了書房忙事情,房門沒關,其實文徵稍微探個頭能看見他。

工作中的男人很專註,視線盯著屏幕就不會移走。

文徵又想到了剛剛她和孫瀅的對話,其實朋友可牽掛他們之間了,孫瀅是風風火火的性子有什麽就說,其實她也知道,有些事還是得說清楚。

那會兒她從一開口說寢室樓那個事時就知道他可能生氣了,她想找話題,想緩和一下氛圍,沒辦法,人家宋南津不接。在朋友眼裏,他是什麽人,宋公子,宋總。

談笑風生,開個車都能跟隔壁車主隨口對個兩句的人。

反而在車上跟她為了那點小事斤斤計較。

文徵不知怎的,笑了。

沒過一會兒文徵接了杯熱水過去,放他桌上,輕輕說:“宋總,喝茶。”

宋南津擡眼。

文徵像那種小職員等領導指示似的,接觸到他眼神,心頭一緊,連忙說:“看你在工作,給你斟個茶,宋總加油工作,加油賺錢。”

宋南津:“叫我什麽?”

文徵猶疑:“宋總啊。”

電腦被合上,宋南津連在寫的總結文檔也忘了有沒有保存,他說:“你過來。”

文徵看了眼他辦公椅和動作,有些猶豫:“這不太好吧。”

但還是遲疑著,往前稍微挪了兩步。

那兩步把宋南津給看笑了:“這又不是辦公室,你怎麽跟我下屬一樣。”

文徵想,下屬,她好在不是下屬,要是下屬那真煎熬死了。

文徵還是不敢,又往前走了步,說:“宋總,人家是專門來給你道歉的,剛剛的事對不起,我說話可能是有點過激,故意拿一些話來氣你,知道您大人有大量,就別跟我慪氣了。”

“我什麽時候跟你慪氣了?”

“剛剛啊。”

“剛剛我在工作。”

“那會兒在車上。”

“那會兒心情不好,不太想講話。”

腦袋裏跟上課做PPT演講似的過了幾遍,文徵知道他這都是話術,又說:“但是我想了想,我覺得你說的話也有不對的。”

“比如?”

“比如你說我勾引你。”

宋南津笑了笑,看看桌上的招財擺件,伸手碰了碰。

拿起又擱下的。

口吻淡然。

“抱歉啊,跟你開玩笑呢,沒那個意思。”

哪有這樣開玩笑的。

文徵知道他這兒不好過,她這會兒只能將就,道:“那你大人有大量,真的,別生我氣了,你就當我是你下屬,犯了個錯,你隨便當個什麽就給放了,行嗎。”

“你犯什麽錯了?”

文徵開始細數:“嗯,和異性私人聊天,幫人看論文,在學校和人吃飯不跟你說,回來不告訴你,好多事……”

宋南津淡聲打斷她:“你說錯了。”

“錯哪兒了。”

“我說過了,我從沒覺得你和人家交流有什麽,商務、學習,做什麽都需要交流,我還沒那麽迂腐。”

“那你……”

宋南津睨她。

文徵神經繃緊,清楚正確答案了:“知道了,我不該總是跟你那麽見外。”

宋南津去把電腦重新打開,文檔也打開了來,說:“你過來。”

這次文徵過去了,站他旁邊。

宋南津給她看文檔界面,全英文,文徵乍一看還得仔細翻譯才知道寫的什麽。

他靠著,說:“電腦給你,一小時,接著這上面內容寫封外貿開發信出來,結合客戶分析以客戶需求為中心。我考考你專業水平。”

文徵為難了:“可我不是這個專業的啊。”

宋南津笑了:“不是你剛剛連宋總也喊了嗎,還跟我聊ETS,這和你是什麽專業的無關,哪怕你以後去生物學行業的任何崗位,進出口藥品,寫單子,打報告,什麽地方都要運用到文字能力。”

文徵懂了,萬惡的資本主義。

可他說得那麽輕巧,現實哪有那麽容易。

文徵沒辦法,只能把椅子拉過來,在他筆記本電腦面前坐下。剛下飛機本來也沒好好休息,乍一看熟悉的全英文界面還覺得腦袋有點懵,她凝了凝神,開始逐字逐句地看。

面前的文檔寫得很成熟,文徵是不懂他工作上的,但看得懂英文,她只能說翻譯一下語句,然後分析寫的是什麽內容。看得出東西寫得很專業,一些詞匯她看得還有些晦澀難懂,要看半天才能理解大概意思。

文徵本來覺得難,可慢慢勁上來了,她有點好勝,也想表現自己,就盯著電腦認真起來。

宋南津看她一眼,中途把位置讓她,自己出去倒茶,接水,之後沖了杯咖啡過來給她。

看文徵坐姿不好,按她肩把人擺正。

“慢慢來,不急。”

文徵說:“哥,我真不是做這個的,你讓我寫英語我肯定寫的來,隨便寫,但真要做你底下工作的那些事,我不行。”

“怎麽不行?一封郵件而已。你以後出去上班了,工作面對一些新困難,領導讓你做你不做?”

“不,那肯定要做,畢竟是領導的安排。”

“那不就行了,你哪怕出去你專業的崗位也是從頭來,放心,你學校學的東西只能支撐你在實驗室,出去了,什麽都是新起點,都要重新開始適應。”

文徵還是有些猶豫:“可我確實不是很懂,我怕把你工作上的……”

“沒事。”宋南津看了眼屏幕,說:“你就算去對接國外項目,什麽也都是要中英隨時切換的。早習慣早適應,更何況不是你說要回濱城就業麽,我看看你抗壓能力。你今天就寫,你寫了,我把你寫的東西發給那些老外,讓他們看看你的專業能力。”

這樣說文徵壓力就大了。

專業能力,她除了她們專業那些,像這些生意的,商務的,外貿的,她怎麽會。

“那我可能真會影響你工作。”

“影響了我讓人去找補。”宋南津擡擡下巴:“你慢慢寫,還早,不急。”

文徵眉頭都凝起來了,當然知道這是宋南津給她的考驗。

她想過很多,沒想到他拿這來搞她。

文徵只能扭頭繼續去搞文檔,一開始是真難,她不僅得理解一下專業用詞含義,還有郵件格式,怎麽交流。

又知道男人一直在旁邊一邊喝茶一邊看,更是跟以前上學時候被走廊老師頂著似的,壓力感倍增。

有時候她知道宋南津視線看著,也不敢隨便寫,打個單詞出來都要看他一眼。

宋南津也不說話,不置可否,就看。

揣測不出他意思,文徵只能硬著頭皮頂。

她有同學是搞這個的,在國外做聯合商務,經常要面對很多人事,要探討如何建立網站。文徵抽空和對方聊過天,探討過有些行業的就業前景,人家沒讀研,就是大學本科畢業出去的。

經歷了幾年社會上的摸爬滾打,幾年後大家見面談話交流都成熟不少。

最關鍵的是,人家有錢了,有資本,幹什麽都容光煥發的有底氣,事業也成熟,文徵當時還覺得也沒那麽難呢,現在寫一封英文版的外貿開發信,卻跟初出茅廬的大學生一樣。

即使她不是做這個的,但坐電腦前實操的那一刻,文徵突然有點意識到自己在某些方面的欠缺,也意識到未來她重新出去參加工作可能會面臨的問題。

她就著前面敘述的主題,接著寫了一些能給對方帶來的核心利益點,她覺得是這樣。

後邊的宋南津突然出聲:“錯了。”

文徵動作一頓,回頭:“嗯?”

宋南津盯著電腦屏幕:“你沒發現你東西寫多了嗎,這年頭大家都忙,你出去做業務員寫個郵件長篇大論的內容那麽多,人家都不看。你哪怕寫論文,把雜七雜八的東西寫多了老師也讓你刪吧,你要簡單,直接,直擊人家最想看的要害,人家就給你投資,還有你粗心了,Superiorquality,品質卓越。你把Superior寫成什麽了,superidol?超級偶像嗎。”

文徵神經一緊,在屏幕裏凝神一看,微微驚訝,連忙去改:“抱歉。”

宋南津卻笑了:“你要是我下屬,你早就沒這份工作了。”

文徵有點難堪,說:“那我也是第一次嗎,而且還不是這個專業呢。你等著,我繼續。”

文徵勁也上來了,一邊又去查資料,跟他較勁似的去找。

宋南津看她這樣扯了扯唇,也不急,等著她弄。

文徵問:“我看到網上有一些模板,這些能用嗎,是不是就像寫論文一樣,也能去找一些資料。”

宋南津:“可以,但沒必要,一些小公司會這樣,大的上市公司流程很成熟,不會允許這種情況。你員工沒水平,基本自己就會被卷得被這個市場Pass。”

文徵提了口氣,小聲嘀咕:“那我就不能當摸魚的那個嗎,我才不想卷呢。”

文徵:“那你們做外貿的,是不是談生意也挺難拉的。”

宋南津:“看情況吧,我只是今年嘗試著做國內生意,有一部分組成在外邊,客戶都有固定群體,倒還好。”

文徵差不多懂了,說:“我看看吧,你先出去,我肯定能寫好給你,行嗎?”

文徵講這話的口吻可認真了,信誓旦旦得好像要對天發誓似的。

宋南津知道他在這看著影響她發揮,笑笑:“行,那你慢寫。”

文徵:“行,我今天什麽時候寫完什麽時候吃飯。”

宋南津不置可否,只是出去了,還順帶幫她拉上了門。

他一出去,文徵立馬開始拿手機,極為認真地給她拿同學發了個消息,禮貌咨詢一些專業相關的事。

專業事她不會,但有些事情流程通俗易懂,一封通俗易懂又優秀的開發信總有它的格式,特定形式用什麽語句,什麽時候講什麽話,她知道宋南津不會給太難的事她做,突發興致丟這個事給她,只是對她的考驗。

就像他說的,確實,不論她在學校學了多厲害的知識,出去總要轉化,總要面對最基層的崗位操作,總要從雲層上下來腳踏實地。

文徵原先是不了解,但大概和同學電話了解後也懂了。

其實這東西,也就是市場很基本的,宋南津說考她水平,也是看她對一些突發事件的應對水平,並不是真要她寫個什麽東西出來。

電話聊完後她同學驚訝著說:“文徵,你去做外貿啦?你不是做這行的吧,準備轉行了?”

文徵說:“不是,只是一時興起想和你聊聊。因為寫完這個東西我發現,人好像確實不能只讀死書,就算我寫報告也需要了解一些流程,還有,出去工作了是不是還挺難的?”

“害,說難也難,說不難也還好。混社會的誰不是為了個錢字啊,道理流程搞明白了就行,開發信很簡單啊,怎麽了?你幫誰做事。”

“沒。”文徵盯著電腦,一封文件已經寫好,但天色也完全暗了。下午到晚上,整整好幾小時,她全坐這兒了,宋南津的書房工位。

但這幾小時,她在學校麻木的靈魂好像有點得到了洗禮。

那種拼勁,以前上班時候才有的,她忽然又感受了到。

她說:“你說得對,是挺簡單的,是我心不在焉了。”

之後,文徵把東西仔仔細細檢查了好多遍,知道宋南津在客廳,她比把論文交導師還緊張的,莫名有種去遞簡歷的緊張感,弄好了抱著筆記本出去,看了眼昏暗夜色下,靠在落地窗沙發上看手機的宋南津。

“哥。”她輕聲說:“我寫好了。保證你可以發給你國外客戶的那種。”

-

在此之前,文徵的思維有點固化。

她一直覺得學歷重要,可能以前沒完成一個任務,回頭了總覺得遺憾,她出去考試,上學,這兩年過得很充實,覺得找回了一些以前缺失的,宋南津幫她彌補的。

但有得有失。

就像她出去工作獲得了經驗,可在學校待久了,當然也會欠缺一些社會能教給她的東西。

文徵以前大學的時候還老以為讀研究生很厲害呢,覺得和普通大學生就是不一樣,讀了研,人生就是一定能鍍金。

事實證明,並不是這樣。

每個人都是有差別的。

她從學校出去,她未來的人生目標,她在工作中能給出的貢獻,那才是最重要的。如果只學理論不會操作,什麽都是白搭,像今天,她英文考試成績不錯,可到工作裏,寫個專業術語的文件都要幾小時。

那要是出去上班可就完了。

之後,文徵就在茶幾邊上等著宋南津看,本以為他只會略略看過兩眼,沒想到他像她導師一樣,還真是逐字逐句看的,瞧得出很認真,一封郵件,他看了許久。

那架勢搞得文徵手心直冒汗,都懷疑自己還有沒有什麽單詞寫錯。

要再出這種問題,那她自己都不會容忍。

看完後,宋南津握鼠標把東西關了,說:“還行,湊合,在公司屬於能過的那種。”

文徵眼睛微微發亮:“就……只是湊合的程度嗎?”

宋南津把筆記本合上放茶幾上,手擱膝上,看她:“你想要什麽評價?”

文徵想了想,像面試爭取權益似的說:“我……從下午寫到現在,還是第一次,我查閱了許多資料,你這家新公司的背景,相關的產品的定位發展、各種推廣形勢。我甚至也想過它在未來行業的優勢,我覺得我這認真程度,起碼可以給個A級吧?”

宋南津笑了。

那笑意味不明,溫柔含情,叫人看不出他是讚同還是什麽。

後背那種發麻的感覺又來了。

文徵覺得,她在學校欠缺的一些東西、一些感覺,好像在慢慢回籠。

就是那種從夢想跳躍回現實的,不明顯的落差感。

她有種自己出去找工作面對總CEO的感覺。她達不到那個級別,但她就是跨級面對了。

“那你知不知道這在現在社會上只是最基本的工作態度,是你出去做任何事最基礎的。城市就業人口近千萬人,大家每個人都保持這樣的態度,大家都想拼,你又怎麽能保證你一定是其中翹楚,你所做的在你的CEO眼裏就一定厲害。”

要是之前的文徵,或許會回他一句。

說不定呢?

可真正做一些事後,她放松警惕,出了一些錯,她感受到來自宋南津的壓力,忽然覺得有種從學校那所童話城堡裏出來,到萬千人的社會下拼搏的那種緊迫感。而這還只是最簡單的,最小的一個縮影。

她才意識到,她和宋南津的差距。

“但我會努力的,我也是在進步的,我會努力學習,遲早走上正軌。”文徵說。

宋南津笑著點頭:“你的決心我肯定知道,我也欣賞,只是我想說的是,文徵,你現在還想去英國嗎?”

文徵微怔,不知道怎麽突然跳到這個話題。

他說:“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,不論你是去英國還是留在國內,學歷並不是你最重要的點金石,你的過往經歷、做出過的大小成就、能力,這才是你需要專註的。我相信你可以去英國呢,去聖安,做那什麽項目,但有沒有想過像你一樣的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也很多,或許去了你發現能力強的人更多。”

“去之前,你做好面對這一切的準備了嗎,去之後,你做好顧那邊生活的準備了嗎,說實話你的專業有點冷門,你以後出去就業有想好自己的規劃嗎。你想去國外,是你人生有個目標想去,還是只是因為覺得留學好隨大流才想去,如果是前者,我不支持你留下來,我全力支持你去,你必須去。但如果是後者,我希望你不去。”

簡單一個下午。

簡單一個郵件。

他的一段話語,文徵徹底知道了他的意思。

他不是突然生趣想為難她或者考她怎麽樣。

他只是在問她的心,只是自己在探尋。

他不要文徵為了他怎麽樣,他要自己找,文徵究竟該怎麽樣。

他其實一直沒從學校這個問題裏脫離出來,車上的問題,事業、學習、友誼,他們要何去何從?

文徵本來不解,但現在有了答案。

就像他說的,不管考試還是學習還是工作,能力不行,不管學歷多高都要被Pass,再就是心理承受能力,她能力好,抗不了壓,也被Pass,現實就這麽簡單。

她可能曾經面對一個難題,但隨著年齡增長,這個難題是會變的。

可能今天是考試,是論文,那麽明天呢,就業,工資,又要怎麽辦呢?

也因為這個問題,文徵開始重新思考,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麽。

她看著這樣的宋南津,根本說不出話。

她在他面前能有什麽厲害的資本呢。

成績?他也有,而且她忽然意識到她哪怕出去,面對的一些領導者,宋南津也可以做,他在外就是那種資本家,像他這樣的人看她這個群體,或許就是最為俯視的那種,像審核,像考察,她以後哪怕出去,也得面對像宋南津這樣的坎呢。

“那,我……”文徵像啞了。

文徵這會兒一下也不知道說什麽了,道:“我再想想,再給你回答。”

宋南津點頭:“不用給我什麽答案,我希望你慎重考慮,一些事不是那麽簡單的。你最好是能多想幾天,想好了再說。”

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。”

“嗯?”

文徵抿了抿唇,看他幹凈的臉龐。

她手指緊了緊,走過去,拉著他胳膊,膝蓋撐沙發上依賴到他旁邊。

盔甲一瞬間卸了下來。

不想繃了。

還是想和他像平常那樣相處。

“怎麽辦,突然感覺很有壓力,我不想看見你工作的那種樣子了,太可怕了。”

宋南津說:“可怕什麽?”

“嗯……”文徵想了想:“反正就是,太認真,太有魅力了,很男人。”

“很男人?”宋南津聽笑了:“這什麽形容。”

文徵忍不了了,靠到他旁邊去又換個姿勢抱住他,手臂環他的腰,下巴搭他肩上,貼他側臉,輕輕呵氣。

“就是……宋南津,你怎麽那麽帥啊,快帥暈我了。”

“有那麽誇張嗎。”

“對,就這麽誇張,我都要怕別人會不會把你搶走了,你公司有沒有別的小姐姐,你的女客戶是不是特別漂亮,你看見她們會動心嗎?”

“你不許對她們動心,你只能看我。”

文徵很難得會這麽依賴他。

宋南津也覺得他剛應該是刺激到她了,平時動容不了她,但工作上,專業上,這些可以打動她。

宋南津垂眼,手指撚了撚膝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的煙灰。

“我能對誰動心啊,剛剛車上咱倆不還說嗎,我說你一句話,我能把那些女客戶全刪了,但你呢。”

文徵說:“我保證,我也只是正常交流,就是剛好打電話給你撞著了。我們平時可沒打電話,不信你看。”

她真把手機拿出來了,給宋南津一個個查。

宋南津也就淡眼看著,其實沒那麽關註。

但她願意給他表現,那他也就看。

直到微信列表查完了,文徵又說:“好了,你的呢?”

宋南津:“我的什麽?”

文徵攤手:“你的手機給我看看。我要看看大資本家宋總的私人手機上都是些什麽內容。”

宋南津笑,也就把手機遞出去了。

他私人手機上有密碼。

文徵的生日。

她一下就劃開了,打開微信,卻在99+的消息中一眼看到置頂上的唯一:[宋太太。]

是她的微信。

心無形被什麽戳中了,她抿抿唇。

“宋南津。”

“嗯?”

她擡頭跟他對視,手攬著他脖子,突然湊上去親了一下他。

宋南津微楞。

可其實說正事的時候跟他親密會有點違和。

不知道為什麽,就會有那種錯覺,覺得特別冒犯,特別不該。

可那一刻文徵也想不到別的,她就是特別觸動,特別想他,特別喜歡他。

她又湊上去親了一下,他的眼睛。

宋南津眼睫輕輕顫動。

下意識閉。

之後,又直直和她凝視。

文徵說:“宋南津。Jet\'aime。”

宋南津楞神。

他沒有回應,而是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,他抱住她,把她抱到自己膝蓋上,輕柔地扣住她的背就和她接吻。

氛圍的夜。

客廳的燈沒全開,萬物俱籟。

文徵也聽見宋南津很低的聲音說:“我也愛你。”

她胳膊都起了陣陣麻意,蘇得不行。

被他咬著耳朵耐得不行時喊了句:“……宋總。”

“再喊句聽聽。”

文徵又喊:“宋總。”

“再叫。”

“宋總……”

“我要罰你。”

“罰我什麽?”

“明天來我公司上班,每天叫給我聽。”

文徵在他懷裏樂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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